落花
李叔同“纷纷，纷纷，纷纷，纷纷；纷纷，纷纷，纷纷，纷纷。惟落花委地无言兮，化作泥尘。寂寂，寂寂，寂寂，寂寂；寂寂，寂寂，寂寂，寂寂。何春光长逝不归兮，永绝消息。忆东风之日暄，芳菲菲以争妍。既垂荣以发秀，倏节易而时迁。春残！览落红之辞枝兮，伤花事其阑珊。已矣！春秋其代序以递嬗兮，俯念迟暮。荣佑不须臾，盛衰有常数。人生之浮年若朝霞兮，泉壤兴哀。朱华易清歇，青春不再来。”理解这首歌词最主要的着力点，我以为是两处四个字，即“纷纷”与“寂寂”，因此也可以把这首诗拆解成两部分，即落花前与落花后。首先我们来看前部分——“纷纷”。作者一口气连续用了八个“纷纷”，说明了什么？说明到迟暮时分，微风吹动，细雨斜来，百花都开始谢瓣了，而且范围之广、时间跨度之大，都是其他任何时节都难以匹敌的。在落花之前是什么样子？当然是争芳斗艳，游人如织，由此带来的赞口不绝和流连忘返，故而“东风之日暄，芳菲以争妍”，并且是“垂荣以发秀”。然而呢，这一切都是短暂的，甚至是转瞬即逝的，故而它们只停留在“忆”（记忆）当中。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看“寂寂”。如果说春花怒放是一场盛宴，无数人不请自来的话，那么到它们谢幕，“东风无力百花残”的那一天，却几乎无人再来为它们送行。因此，它们只能“委地无言”，默默独自承受着这一切，最终化作泥尘。一年之中只有一个春天，故而面对“春光长逝不归”，并且“永绝消息”之时，也只能“无可奈何”，并由衷地感喟“倏节易而时迁”。而这一切，都是在“寂寂”的状态下完成的，由花开花落，进而想到了人生的足履，此时突出了一个“伤”字。从“伤”花事阑珊，自然就想到了人的生老病死以及荣辱盛衰，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似的，即“荣佑不须臾，盛衰有常数”。从花事的凋落，并联想到如朝霞般的浮年，虽然这一切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渐进过程，然而它们的归宿都出奇地一致，并似乎都显得顺理成章。比如：春是短暂的，花期是短暂的，朝霞是短暂的，而青春同样是短暂的。当我们还没有过够、活够的时候，迎接我们的竟然是冷冰幽湿黑黯的“泉壤”。相比而言，“朱华”是短暂的，而“泉壤”则是遥遥无期的。佛家常讲“一失人身，万劫难复”，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！此时，李叔同应该悟到了“人生无常”的真谛所在。不得不说，杭州所具有的深邃的人文底蕴，真真切切地影响到了李叔同，教书这几年，他对生命意义的拷问也愈加深入了。这首歌词从“落花”入手，进而对生命的来源与归宿，都进行了沉阔的思索。当生命流落并轮回于世间，人在尘世面前，将是多么的无奈与无力！在无常面前，即便你“纷纷”了一回，也归终于“寂寂”当中。有人或许会说：这不是消极遁世的思想吗？如果你真的这样想，那只能说明你还很年轻。面对落花，除了感喟人生无常之外，我们并非无事可做。我们可以倾听，听落花“纷纷”，再听落花与尘土合二为一时的“寂寂”。这点，王维做到了，“木末芙蓉花，山中发红萼。涧户寂无人，纷纷开且落”，他懂得了倾听。而李叔同呢？在时间与阅历的不断陶冶中，他也开始懂得了，并且最终将生命绽放出美丽的光彩。文编智明文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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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编辑：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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